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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4章 金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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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行的條件是必須說服這些掌櫃同意,讓他們知道這樣的好處。不過時間可能有些緊張。歐陽想了想,再寫了封信給蔡XX,內容是經過陽平大學研究成果……請他將某礦幾個人提拔為工頭,可以先試行一個月看效果。如果蔡XX真幹的話,不用他再下什麽功夫,女真人就自亂。

這個辦法能不能實行到對金戰爭中呢?

“吃東西了。”胡杏兒上次用的是手推門,這次是用腳踹門。

要命了。歐陽急忙把信收好,要被這女人看見,自己又得編。編故事可是重活累活,對歐陽這樣說謊上檔次的人來說,一個謊話說出來必須得經受得起推敲和考驗,還必須有堵塞漏洞的先提話語。

比如一夜未歸,手機沒開,怎麽和老婆交代呢?婆問:去哪了?公陪這小心著回答:酒吧遇見個好貨色,一夜情了。婆怒:坦白從寬……是不是打麻將去了?公不回答。婆再逼問:是不是?公怒:你煩不煩,我打個麻將跟作賊樣的,我都不敢說出去,只能關手機,為什麽?怕丟人。成功轉移了矛盾的焦點,雖然要圍繞麻將進行爭執,但已經從死刑降為拘留。有的人更高明,有一哥們喜歡玩臺球到很晚,老婆有意見。一天半夜回來,老婆質問未果,發現其衣袖有槍粉殘跡,於是認定其又去打臺球。其實這哥們在偷腥後,到臺球室轉了一圈而已。

跑太多題。胡杏兒倒沒有註意異樣,歐陽自然也不用去抹槍粉。胡杏兒把雞湯放下道:“我看你晚上吃的不多,讓廚房弄的。”

歐陽看了眼雞湯問:“貌似你只去二舅公那撈了件衣服,並沒有撈到錢。”

“是啊!走得急。你先吃,我出去了。”胡杏兒出了門外,過了三秒鐘後,門被重重踹開,胡杏兒怒氣沖沖問:“剛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雞是你的錢?”

歐陽疑惑問:“不是嗎?”

“……”胡杏兒楞了好一會,出門用力摔了下房門。

歐陽松口氣,估計今天晚上不會再來打擾自己了。

……

第二天,胡杏兒臉色冷冰冰,說話也不好聽。歐陽叫她下去吃早飯,胡杏兒就回答:“我沒錢,不敢吃。”

“可是你有工錢啊!”

“什麽工錢?”

歐陽拿出一張十貫銀票道:“向導的工錢。”

“對哦!這錢是我應得的。”胡杏兒接錢就笑了,而後道:“走,今天我請你吃早飯。”

小女孩小矛盾,輕松解決!

……

胡杏兒鬧脾氣歸鬧脾氣,但是已經規劃好了路線。她昨天在歐陽寫手稿時候還特意找夥計打聽了方圓百裏礦場的分布。被歐陽氣回房間後,用最節省時間的辦法把線路畫了出來。甚至連在哪裏休息,休息多久都寫上。

胡杏兒唯一要求就是不當車夫,歐陽不答應。胡杏兒罷工,最後歐陽妥協,答應最少要離開鞏義一段距離後再說。因為只要胡杏兒不去錢莊提錢,就可以讓胡家人尋找不到。胡杏兒很高興的又當起了車夫,她忘了問,一段距離是多遠呢?

……

接下來的地點都比較順利,沒有負責人會懷疑和為難歐陽,而歐陽私下接觸的一些女真人,這些人對美好的未來都有很好的向往,雖然歐陽去過金國,但是那接觸的畢竟還是上流社會,真正和女真下層人聊起來才會懂得他們原先的生活實在不像是生活,打個比方,如同歐陽超級無敵向往上網,K歌的現代社會一樣,他們也是無比向往富裕、安定的生活!

……

接下來兩個最重要行程就是胡家控股的伊川和胡家參與經營的鶴壁。這兩個是河南最大的勞工地。也是重中只重。相比其他地方的幾百人,這兩個地方可說是得上是龐然大物。

先到伊川,這邊已經有少量兵丁參與外圍的治安。在路口遞上公文,一名兵丁老大給了歐陽硬紙,上面寫公務進入。告訴歐陽如果有人盤查,就拿出來出示。倒不是其他原因,而是防止員工偷懶和竄崗的身份識別辦法。當然,歐陽這穿著一般不會有問題,但是胡杏兒畢竟是農家打扮。

兵丁不負責公務,歐陽必須到鎮中找負責人。上山下礦歐陽是不幹的。鎮裏有很多換班休息的勞工。這是實行陽平一周休息一日的工作制。只不過,陽平那每日最高上班時間是五個時辰,這邊最低上班時間是每日七個時辰。歐陽深切懷疑,他們允許休息一天是為了發展當地的經濟,刺激消費。

鎮裏面設施比較齊全,最多是賭場和妓院。按照當地薪水標準,每個礦工每月的薪水是七百文。昨天發薪,歐陽看這兩個非生活需要消費場所的生意就知道,他們存不到什麽錢。也別小看小鎮的妓院,歐陽慢慢走發現其中也是有不少姿色有相當水準的女人。隨便拉了個漢人一打聽才知道,這裏漂亮的女人都是女真勞力。糟糠貨色才是大宋出品。

“你個鳥人。”一個粗曠的罵聲,歐陽尋聲過去一看,原來是一名壯漢正在痛扁一名相貌奸猾猥瑣的人,一邊打還一邊用女真語言不停的罵。

“兄弟,他們在幹什麽?”歐陽問一個看熱鬧漢人。

“哦!官爺不知道。這兩人是女真黑水部的人。壯的叫金二,瘦的叫金四。這個金二禁止所有本族的人進賭場。還讓十幾個輪流休息的本族人巡視賭場。見到本族人在賭博的話就拉出來狂揍。”漢人解釋道:“他罵說,你辛辛苦苦賺一點錢,為什麽要送回給宋人?要說金四這人是黑水部最刁滑的人了,偷雞摸狗樣樣會。上個月偷了賭場的錢,如果不是金二湊錢贖了他,早被打死了。沒想到死性不改,又來賭,真是活該。”

歐陽問:“那個拉住金二的漂亮娘子是誰?”

“金娘,金二的相好。婊子。”漢人色瞇瞇道:“就是要價太高,辦一次事要十貫,聽上面人說,絕對的一流貨色相當值。”

這個金二是絕對的危險分子。別說威望和他的做法。看他老大哥的性格也無法容忍自己的相好經常性和宋人上床,仇深似海啊!還一點邏輯問題,按照金娘的要價,她應該早可以把自己和金二贖出去了。還能痛快的買個戶籍。為什麽還要在這邊操業呢?

胡杏兒拉扯了歐陽衣服道:“我爹!”

十幾匹馬不快不慢的朝鎮中心而去,路上所有人都避讓出道來。在馬隊中,一個下巴蓄胡的中年人格外顯眼。腰板很直,臉上不怒自威,果然正是胡萬三本人。馬隊根本沒看賭場門口的打架,一掠而過。就在歐陽感覺人家已經過去時候,馬隊兩個年輕人轉了回來,到打架人附近停馬:“金娘,胡掌櫃問你晚上有‘牌’嗎?有個酒宴請你過去做陪。”

“好!”金娘回答。

“恩,那晚上去你家接你。”一個年輕人補了一句道:“幹嘛非跟這個家夥,天天拿你錢去救濟兄弟。金娘你心裏有數就說一聲,我們保證幫你找個好人家。”

“哼!”金二一聽這話立刻拽拳頭,被金娘死死拉住。

金娘把金二擋在身後客氣道:“我自己知道,謝兩位美意。”

“那算了,走了。”

馬隊走了,被打的金四趁機溜走,這邊的熱鬧也看不成了。金娘拉著還是很生氣的金二到了自己的房子拉上門。房子還是不錯的,看得出金娘對物資還是有一定的追求。歐陽先前就納悶,金娘怎麽不贖了自己呢?原來是愛上一個大男子主義講義氣的男人。

歐陽見胡杏兒還是低頭提醒道:“餵!你爹晚上要玩女人。”

胡杏兒咬牙:“我知道。”

“……你母親死很久了。”

“我也知道,我生氣不行嗎?我愛生氣,我喜歡生氣,要你管。哼!狐貍精,聽說我爹每次來這裏都要她陪。一呆就是半個多月,生意都不管了。”

歐陽恍然:“原來是有人吃醋人家霸占了自己爹的時間。你放心,你在你爹爹面前一站,我保證金娘銀娘的他都不會正眼看一眼。”

“誰吃醋,你才吃醋呢。”胡杏兒怒道:“是不是還打算去轉幾圈再送公文?”

“當然要,跟我來。”歐陽道:“我先打聽一個人。”

……

河邊一男一女勞工。男的是金四,女的……不知道是誰,有些姿色。女的正在幫男的用水洗血。兩人小聲嘀咕著女真話,見到歐陽和一個車夫也來河邊,於是不再說話,而是很謙讓的朝旁邊挪一挪。

“金四?”歐陽抱拳問。

“我是!”金四有點拘謹地站起來,把女的拉到身後。

愛情真他媽的無所不在,所謂愛情不是粗壯就有,猥瑣的人也可以有。當然九公公那樣另當別論。歐陽道:“我聽說你為了不讓自己女人當妓女,而到處去偷摸,甚至裝病騙金二的錢是嗎?”

“哼!”金四有怨氣道:“他金二願意自己女人去賣,我金四可沒那麽大方。”

“所以你將偷騙來的錢去賭場碰運氣。賭到了就還給人家,賭輸了就被揍一頓。不過你都把贏來的錢和工錢交給你女人存起來是嗎?”

“你……你怎麽知道的?”金四大駭問:“你要幹什麽?”

歐陽搖頭,兩個相反的愛情故事。金二一般都是電視的男主角,但歐陽如果是女人寧可選金四。歐陽道:“是賭場人說的。不用害怕,我不想要你什麽。而是來幫你的。”

“幫我?”金四疑惑問。

“如果給你們宋籍,並且讓你在這裏當工頭,你能把握住黑水部嗎?”歐陽道:“也就是你能成為他們的首腦嗎?”

金四和自己女人看了一眼道:“當然能,不瞞你說,我本來就是黑水部酋長的兒子,只不過因為和小娘互相愛慕,沒辦法才來了大宋。如果你做到你說的,我能保證我會讓人都聽我的。都聽掌櫃的。”

金四很聰明,一聽就知道自己提拔他的目的。歐陽能看出他有很多疑惑沒問,但對於金四來說,過程雖然好奇,但他不太關心。他關心的是結果。既然歐陽說了能提拔,他就不問歐陽是誰?憑什麽能提拔自己?反正大不了被戲弄一場罷了。金四知道自己要珍惜每個機會,即使不是機會的機會。歐陽很欣賞這樣的人,這樣的人心狠手辣,為了自己幸福,甚至可以幹掉自己老子。

歐陽道:“最近別賭別偷了,免得沒手幹差事。”說完轉身就走。

胡杏兒跟隨疑惑問:“你幹嘛?”

“你不覺這樣一個為了自己女人什麽都肯幹的人,很值得我們感動,很值得我們幫忙嗎?”

“我倒覺金二更有男人味道。”

歐陽搖頭:“所以說你們女人在感情這方面……都蠢。”

鎮中心是個大院子,也是礦上的管理中心。正門有數名兵丁把守。歐陽上臺階,一個兵丁出來問:“幹什麽的?”

“陽平差役,送公文來的。”

“哈!你們歐大人又拿朝廷的人去幹私事。”兵丁沒發現歐陽被噎著,接過公文看了一眼道:“巧了,胡大掌櫃正巧在,你先等著,一會有打賞別忘了請哥幾個喝一杯。”

果然,老大門口都是會說話的。歐陽抱拳回答:“那當然!”

“開玩笑的,胡掌櫃要知道我們克扣賞錢,那可不得了。”兵丁道:“等著,真羨慕你們,送一次信就可以討個老婆。”

“我爹爹就是死要死要面子,特別是對陽平來的人從來很大方,好讓你回去幫他宣傳。”胡杏兒一副知父莫如女的德性。

“其實都一樣,只要是商業協會議席的成員,都對其他議席來送信的不吝嗇。”歐陽道:“這似乎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約定。”

“那是,就是你們那個歐大人牽頭的。我爹派人送過一次信,竟然打賞了兩百貫。那家夥可是樂瘋了,見人就說:陽平就是陽平,揣少十貫都不敢上街。”

“……”是有這麽回事。歐陽看那人趕路生病,這才拿多了些,本來就是幾貫錢而已。並且吩咐歐平,送信來的議席股東都要給點好處費。想必歐平這家夥為了不丟自己面子,花錢大方了。

說話間,兵丁出來道:“兩百貫的賞錢。”聲音很大,生怕劫匪不知道歐陽身上揣有現金一般。

歐陽擦汗接銀票:“替我謝謝胡掌櫃。”

“你自己謝啊!今天胡掌櫃招待鶴壁的王掌櫃,胡掌櫃說既然趕上了,就一起來。晚上一更時分,就在這裏,自己過來。”兵丁笑瞇瞇道:“如果你有王掌櫃的信,今天又可以大賺一筆,王掌櫃出手也不小氣。”

“真有!”歐陽汗、大汗。自己目前的行為似乎是來騙錢的。

“到那邊的小客棧休息吧!晚上記得準時過來哦!”

……

到客棧開房間,胡杏兒第一時間沖進來:“分錢!”

“憑什麽?”

胡杏兒道:“按照合作夥伴來說,你應該分錢。按照我和我爹的關系,你更應該分錢。”

“是銀票,我找不開。”

胡杏兒道:“蠢啊!晚上不是還有王掌櫃的賞錢嗎?你先把我爹的錢給我就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歐陽好一會才道:“你不去做生意實在太屈才了。”

胡杏兒接銀票一笑:“我爹也常誇我有天分。”

“我沒有在誇你,你不要得意。”

胡杏兒點頭:“我知道,我去洗澡了。”

歐陽很不爽追道:“這幾天都是我給的錢,按照合作關系,接下來你要請客。”

胡杏兒不回答和不回頭,揮手表示知道了或者是不同意。

……

到了傍晚,胡杏兒又不敲門到歐陽房間,歐陽沒力氣再教育再計較道:“你來得正好,一起叫點東西吃。”

“蠢啊你,當然是留肚子吃好吃的。”

“你才蠢。”歐陽鄙視:“酒席一開始,你爹會讓大家連幹三杯,以表現自己和年輕人一樣,身體賊棒。空心肚子喝三杯燒酒,要命哦!”

“那倒是真要叫點吃的。”胡杏兒雖然常和胡萬三出席酒宴,但是倒從來不知道自己老爹有這樣的習慣。記得以前都是喝一杯,那也是因為要介紹自己和別人認識才喝的。

“還有,你爹爹身邊有酒保,只要是他做東,基本是要把客人都喝有幾成醉意才肯罷休。否則就是不好客。”歐陽是身受其害,要知道這不是啤酒,而是白酒,喝不好會酒精中毒,胃出血的。歐陽交代:“還有件事,如果你被認出來的話,就別說和我一夥,我有正事要辦呢。”

“放心,我爹不會註意你,更何況是我。我們都是小角色。”胡杏兒自信滿滿道:“今天馬隊認識我的除我爹外就一個。放心吧!這幾個月不是白混的,再說你真以為我們會上席,就是和下人在一起吃餐好的,見都可能見不到我爹。餵你覺不覺著我們有深入虎穴的感覺,很好玩哦!”

“你想我誇獎虎父生虎女是嗎?”歐陽鄙視。

“嘿嘿!”胡杏兒笑道:“我去點菜,今天我請客。不過少吃點,酒席上有的是好東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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